翌日,清晨。
谢意卿与凌青禾站在村口,望着远处黑云压顶的西山,神色凝重。
感受到腕间的灵气环微微发烫,少女抿了抿唇,“这黑云比昨日更浓了。”
凌青禾皱眉,“与前两日不通。”
正说着,村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。
二人迅速赶去,只见一名村民瘫坐在地,面色惨白,指着不远处的草丛:“狼、狼妖它、它变了”
“它,它吃人了!”
草丛中,一具残缺的尸骨上,残留着漆黑的爪痕,隐隐有腐蚀的迹象。
看那破布那是老村长之子,李盛。
村民们惊恐地后退,有人颤抖着低语:“报应真的是报应”
人群后方的老村长正佝偻着背,死死盯着儿子的尸l,浑浊的眼中没有悲痛,只有一种近乎扭曲的恐惧。
“村长伯伯。”谢意卿缓步走近,直直看向他,“李盛死了,你似乎并不悲伤?”
“倒是像,”
“害怕下一个,”
“就是自已。”
老村长浑身一颤。
下一秒,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妇人,扑倒在李盛的尸l上嚎啕大哭:“盛儿啊!我的儿啊!”
她猛地抬头,指着老村长,声音凄厉:“都是你!是你害死了他!若是早些还给它内丹,盛儿就没事了!”
“我我”老村长嘴唇哆嗦,却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见乱成一锅粥,凌青禾上前一步,指尖凝聚灵力,轻轻拂过尸l上的黑气。
谢意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顿时心头一跳——这黑气
两人对视一眼,发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。
凌青禾将谢意卿拉入房间,语气笃定,“是魔气。”
说罢,他指尖一划,一道灵光凝成纸鹤,凌空书写数行字迹,随后低喝一声:“去!”
纸鹤化作流光,瞬息消失于天际。
谢意卿倚在窗边,望着远处愈发翻涌的黑云,轻声道:“回信至少要半日,可这魔气蔓延的速度”
凌青禾眸光微沉:“等不及了。”
夜色渐沉,黑云压得更低,仿佛随时会倾轧而下。
一轮血月悄然升起,将村庄染上一层诡异的红色。
窗外风声呜咽,偶尔夹杂着几声村民的低声啜泣,整个村子笼罩在压抑的恐惧之中。
谢意卿眉头微蹙,这种天象在修真界,往往预示着大凶之兆。
凌青禾的目光始终凝视着远处的西山。
他的指节微微收紧,灵力在l内流转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之变。
这时,一只纸鹤从窗边飞来。
然而,它并未如预料般落在凌青禾手中,而是轻盈地绕过他,悬停在——
谢意卿的掌心。
凌青禾:“?”
纸鹤灵光一闪,化作两个字,笔锋凌厉,却又透着一丝熟悉的淡然——
‘等我。’
两人面面相觑。
谢意卿捏着纸鹤,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那字迹,轻咳一声,“大师兄,师尊说等他。”
凌青禾面色一僵,“小师妹,师兄不是瞎子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的西山深处,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狼嚎,紧接着,整片山林的黑云疯狂翻涌。
窗户纸被震得簌簌作响,村口的槐树剧烈摇晃,落叶如雨。
凌青禾脸色骤变:“不好!狼妖彻底魔化了!”
谢意卿猛地回头,只见西山方向,一道巨大的黑影正以恐怖的速度逼近——
那已不是普通的狼妖。
而是真正的魔物!
两人冲出屋外,却发现整个村子已陷入混乱。
老村长瘫坐在祠堂前,手中捧着个布包——里面赫然是一颗泛着青光的狼族内丹。
谢意卿刚要上前,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错位声,一个足有三丈高的黑影从林间缓缓站起——
那已不能称之为狼妖。
它的皮毛尽数脱落,露出腐烂的筋肉,脊椎骨刺破背脊,在空气中扭曲生长。
最骇人的是那张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,不断滴落腐蚀性的黑血。
魔化的狼妖仰头发出一声不似活物的尖啸,暗红色的瞳孔锁定了祠堂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