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才发现这家店的服务生没有统一制服,对方显然把她错认成服务员了。
“愣着干嘛?”陈锐志一瞪眼,招招手,示意她把咖啡给他。
方霓无语凝噎,刚要开口他已经劈手拿了过去,揭开盖子就喝了一口,皱着眉:“都说要多加糖了,怎么这么苦啊?给我换一杯吧,姑娘。”
方霓都无奈了,回身抓了几包糖就扔他面前:“加吧,您想加多少加多少。只是提醒您一句,吃太多糖容易秃头,尤其是年龄在三十以上的男性。”
陈锐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和谈艺相伴走远,两人脚步轻快。
“……我得罪她了?”陈锐志老半晌才看向对面的赵庭越,“现在的小姑娘脾气都这么大?还有,我看着怎么就三十以上了啊?有这么老吗?我过了年才三十!”
赵庭越低笑不语,眼神平静无波。
这是他第一次见方霓,算不上多么印象深刻,但她回眸时那点儿娇矜不屑的调调还是有点拿人。
晚上回北京,他先去大院那边看他爸。
赵崇德住的这地方,原先是个晚清时的营房,后来改建成这样,但规格总体没变,院里一排的垂杨柳,入秋后便是一片萧条光秃的枝丫。
两个后勤人员在树底下捡拾落叶,看到他纷纷笑着打招呼。
他也笑着点头回应,世家子弟的礼仪周到齐全,过后又敛了笑快步进了东边的一处小院。
他本不是个喜欢社交的人,除了需要客套的场合,很难摆出笑容。
“爸。”他叩门进去。
“怎么有空过来了?”赵崇德在看一份公文,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,看到他合上笑了下,让秘书给他泡茶。
屋子里暖气高,他只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衫。
他爸上了年纪后关节时常痛,甭管是办公还是住的地方,入秋后就要开暖气。
“行了,您的这些茶我都喝不惯。”他兀自寻了个位置坐下,“我来就是问您个事儿。”
父子俩关系融洽,私底下见面很随意。
“什么事儿?”赵崇德撇盖喝一口茶。
赵庭越说:“听说您给我定了门婚事。”
赵崇德“嗯”一声,头也没抬,等着他的下文。
赵庭越才道:“您这不是害我吗?宗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,您比我清楚。”
赵崇德瞥他一眼,意味深长的审视: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拜高踩低了?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况且宗智明是个人精,能在那种情况下独自在南京混出名堂来,能是什么善茬?你多跟他学学,没坏处。”
“就这,您就把自己儿子卖了?”
赵崇德摘下老花镜,不屑:“什么卖不卖的?八字还没一撇呢,过两天姑娘回京,你去见见,不满意就算了。”
赵庭越应一声:“就等您这句话呢。”
转身迈着步子出去了。
000 乱点鸳鸯谱
北京, 深秋。
方霓一下飞机才觉得自己穿少了,忙裹紧风衣。
手机里“叮叮咚咚”个不停,她看一眼, 都是刚才信号屏蔽时积压的消息,这会儿一股脑儿弹了出来。
往下拉,有宗以丹、钟眉这样好友发自内心的问候,也有裴诗诗那种出于礼貌的关切。
耐心回了两条方霓就有心无力了。
不知是什么原因, 来接她的人迟迟没到。
繁忙的人群在她面前鱼群般穿梭, 似乎只有她是静止的, 被隔绝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之外。有那么会儿,恍如隔世, 仿佛已经过去了很多年。
走出大厅,方霓站在车流如梭的街道口好一会儿, 轻轻地吸了口气, 有种不太真切的归属感。
“您坐这儿吧, 方老师。”小助理赵芃芃笨拙地将行李箱推上前,一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又透着些许尴尬矜持的模样。
方霓笑笑,说谢谢, 也没什么架子地在行李箱上坐下。
她外表娴静,却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,坐了会儿就有些耐不住性子, 在行李箱上左顾右盼, 眼神放空。
她穿一件卡其色的西装领风衣, 头发挽起, 白色的里衣搭配橙红色的丝巾,优雅又时尚,迎着光微微扬起脑袋时, 天鹅颈优美又迷人,娇矜、女人味十足。
眼睛却是很圆润娇倦的杏仁眼,懒洋洋地眯着时有些傲娇迷离,鼻子、嘴巴也都是小巧精致的,自带一种魅惑又疏离的文艺氛围。
远远望去,真的挺像一只娇贵犯懒的猫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