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喉咙里,又被咽了回去。
他没法否认。
孟宁不知道祁纫夏的存在,大方向猜得对,细节却出了偏差:“是不是施家的女儿?你们上次见了面,彼此都说不合适,难道后来又有了联系?”
“妈,您想多了。”谈铮摇头,“我不喜欢她。”
孟宁恬淡一笑:“要是真没感觉,我也不会勉强你。但施慕这孩子挺有能力,当做交个朋友也无不可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谈铮现在的心绪乱极了,根本没留神自己刚才言语之间的疏忽——
他只否认了施慕,而没有否认母亲最开始的那个推断。
孟宁心细如发,自然不可能忽视,却没点破:“不管是哪家的女孩子,只要你真心喜欢,家里都会支持。”
“千万不要瞻前顾后。人生苦短,真正自由快乐的日子,哪有多少呢。”
院里微风过,石榴树枝杈轻颤,簌簌落了一地残留的雨水。
无需复杂拆解,谈铮听明白了孟宁的话中深意。
说他瞻前顾后,半点不冤,甚至太轻。
尤其在祁纫夏一腔孤勇靠近他的瞬间,所有他自诩的理性与持正,像气泡一样被轻易击碎。
面具扯下,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卑劣。
能开疆拓土商业版图的人,往往贪心。
谈铮知道,自己不是例外。
他什么都想要。
包括祁纫夏。
回去的路上,黑云压城,大雨瓢泼。
谈铮给祁纫夏打了无数通电话,无一接通,微信更是没有回音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他发出的消息之后,还没有出现红色的感叹号。
前方十字路口,绿灯。
雨刷才刷过挡风玻璃,视线里紧接着又是一片模糊。雨点打在车身钢板上,声音极大,遮盖住所有的嘈杂。
若要回家,需直行。
笔直宽敞的马路在面前延伸得很远,今日天气不佳,路上行车极少,整条马路,唯独谈铮的车是主角。
顶着倾盆的大雨,谈铮没有任何犹豫地打了转向。
那里,通往仁化路。
老城区一带,地势偏高,连绵的雨,没有给这里带来太严重的积水。但碍于道路狭窄,车子开上去一段,就再也无法前行,只得停在半坡,剩余的路,步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