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宁眼睛微微弯了下,面罩底下是个柔和的笑。她暂时没法起身活动,只能用这种方式聊表谢意。
祁纫夏有些不自在:“既然阿姨已经醒来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如果之后还有需要我帮忙的,尽管开口就是。”
她并不想久留,转头就和谈铮道了别,离开病房。
谈铮正盯着监护器上的数据指标,思忖着是否要呼叫护士,忽然感到孟宁碰了碰他。
“您不舒服吗?”他俯身问。
孟宁嘴唇张合,面罩里随即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。
她在说话。
谈铮领会,凑近了耳朵。
他只听见了极其微弱的三个字——
“是……她,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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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实在是个突兀到极点的问题。
没有前情,指代更不明,光秃秃的三个字,却神奇地让谈铮在瞬间明白了孟宁想问什么。
——那个让他心里再也装不进别人的,是不是她?
“是。”
他前所未有的坦率。
这些年,孟宁不是没有操心过他的婚事,怎么说也老大不小了,连个恋爱都不谈,难道真要孤单到老?
但她每每和谈铮提及此事,总会被不轻不重地挡回来。孟宁不傻,循着几分蛛丝马迹,很快就明白过来,他的心里,大概早就有人了。
得到谈铮的答案,孟宁微笑,轻轻点了点头。
这记点头究竟有何深意,谈铮暂时未可知,但孟宁随后的动作,却相当明了。
她抬手,在谈铮的掌心里,一笔一划地,缓缓写了个字。
【好】。
谈铮微微蹙起眉,望向孟宁的目光里,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。
这个字的含义很大,可以用来形容的东西太多了。她说“好”,好的又是什么呢?
谈铮固然还想再问,可孟宁却已经阖目陷入了昏睡,像是累极,只能作罢。
等到孟宁的精神真正完全清醒过来,已经是第二天下午。她说什么也不肯在医院多待,坚持要回家。
是回家,而不是回疗养院。
谈铮犟不过她,只能安排人先行送她回了芳沁路的别墅,自己回家收拾了东西,匆忙开车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