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。
郑家父子从南拉到北,赶到头条胡同时天色已晚。
两人很是焦急,民人夜晚是不准在皇城逗留。
到达医学院门口,就听见一众年轻人打闹声音。
郑七走到门口,“敢问这里是医学院吗?我是泰山银行那边介绍过来的,家兄腿被马踢折了,不知能否治?”
有人走了过来,看到板车上唇色惨白的郑三,忙道:“可是志愿患者?治,我们这都治!”
说着招呼人将郑三抬进去,留下了最开始跟郑七搭话的人。
“你可是病人家属?能为他做主吗?”
郑七将郑老汉拉了过来,“这是我爹,爹能做主。”
那人领着两人往里走,“那行,我先带你们去签契书,先说好,你们主动将患者交给我们,我们不收钱,若是中途不幸亡故,我们也不收钱。”
郑七心里一咯噔,这岂不是说将兄长性命交付给了别人?
郑老汉忙道:“能治吗?我们交钱,砸锅卖铁也筹起这个钱!”
那人笑了笑,“这个等一下你们跟老师说说,看他给你什么方案。”
说完不再说话,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屋子前,然后敲门推门进去说明来意。
“进去吧,你们跟老师谈,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郑七拉着郑老汉进屋,然后就看见坐在窗户边正在桌上写着什么的中年人。
桌上还摆放了几本医书。
“请坐。”
中年人放下笔,道:“我先说明一下,你儿子腿被马踢断,骨头断了,想要矫正回去需要将肉划开,将碎骨头拣出来再用钢钉固定住骨头,等骨头长得差不多还要再划开腿取出钢钉……”
“两次手术正常人是接受不了这种疼痛,我们这边新得了西洋传来的药物,和麻沸散有相同功效,能让人不知不觉睡过去,只是这做手术肯定有风险,我们无法保证不出差错。”
“所以要在我们这治伤需要签订一份契书,契书上有写明面临的风险,要是同意就在这份上画个押。”
中年人将刚写好的契书推过来。
郑老汉只问了一句,“我儿子命能保住吗?”
中年人道:“有七成把握保住腿,五成把握保住性命。”
郑老汉很冷静,“我画押。”
医馆那边也说截肢后任天由命。
“能做的我都做了,剩下就看他的命吧。”
按了手印, 两人留在了医学院,因为手术还需要准备明天才能进行。
“天黑后就不要吃饭喝水了,看着点。”
中年人将二人领到郑三郎被安排的房间交代道。
父子二人忙点头。
中年人转身拿着契书离开, 中途有一学生跑出来。
“张令史,我们只给牛和马治过腿伤,人还是头一回, 能成吗?”
中年人一瞪眼,气势威严道:“有什么不成,不都带你们去义庄了解过尸体构造了吗?区区骨伤还不能治?等麻晕了过去, 就当成尸体一样弄不就成了?”
学生冷汗, “张令史这样不妥吧,那可是活人!”
他口中这位张令史是一位仵作, 经验非常丰富, 也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将他招来医学院将一身知识传授给他们。
他们可没有做仵作的心思, 可上面说得也对, 想要救治人起码得了解人体, 于是这段时间他们都跟着张令史去义庄解剖尸体。
了解人体的内脏分布,甚至还去荒坟拼过尸骨。
当然他们不敢动手, 动手的是这位张令史。
张令史挥手, “多大点事, 对了找那些洋大夫让他们多准备些麻药, 把他们弄进京城, 不是让他们白吃白喝的,多干点事,别总想着传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