赃物?”
张老秀才大笑:“我若想要分赃,哪用等你长大,分你的呢?”
“那我这里,必有先生想要的了?”
张老秀才摸着胡须,依旧是点头:“是有些个事情,想问一问小娘子的。”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。
聪明人却拒绝了:“不瞒先生说,我此番却觉出一些事儿来,有些事情,重做一回,未必就是原来的样子了。便是先生,自打会写字儿,可写过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儿?我怕说了,反倒误了先生。”
张老秀才一点即透,反问道:“如此说来,是有不同的了?可否说说不同之处?”
贺瑶芳道:“小处不好说,许是我当时年纪小,不记得了。最大的,大约便是先生了。我并不记得受教于先生,要到五岁上,继母进,家里才请了个西席来教导。”
张老秀才道:“如此说来,这继母人还不错了?”
贺瑶芳叹道:“周公恐惧流日。”
闻,张老先生一叹:“果然如此。能有这等心思,必是初时藏得深的,等你祖母不能理事后……唉。”
“正是。”
张老先生不再问将来如何,只说:“令尊还差些火候。”
贺瑶芳低头道:“差的怕不是一些吧?”
张老秀才道:“失望了?”
“没期望过啊……上一回是不懂事儿的时候就……这一回……”
张老先生猜了一猜,心说,难道她爹早亡?可我看她这谈举止,可不像是家计艰难能够养出来的呀,必得是锦衣玉食的王公府的名号——柳推官是进士出身。母子俩备了四色礼物,大大方方地过去。
柳推官家里上下知道老爷在为姑娘择婿,冷不丁来了个年轻男子,心眼儿活泛些的已经猜着了几分。只是碍于赵氏御下极严,下手又黑,都不敢议论。
这贺敬文远远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材,个头儿放到御前那么个挑剔的地方都不显矮,样貌也极佳。柳推官远远看着就很满意了,且媒人讲,这举人祖上出过进士,父亲也是官身,母家也是官宦人家。他原本还怕贺敬文长得丑陋,女儿不喜。这样一看,倒也样样齐全。唯一的遗憾是还没有中进士,这倒也不算什么,毕竟年轻,有的是机会。
不想近前一看,脸上居然还擦了粉!以柳推官的经验来看,这粉是用来掩盖痕迹的。细往贺敬文脸上一瞧,这货眼下一片青黑,脸色还不好,很像是酒色过度的样子——十分可疑!
贺敬文被他这么打量,已经不耐烦了,心里又有气,又不想成事,他的表情就很不好。柳推官又不似容尚书,以他是故人之后,肯哄他两句,两人一问一答,不过说些:“何时中的举?”、“座师是哪个?”之类的话。
贺敬文还记得母亲的嘱咐,有问有答,自以为表情还好,只是这柳推官面目可憎,见了他之后,面皮都不曾动一下,只看到他的胡须一上一下,惜字如金地吐出几个问题来。他便也答:“承平五年。”、“姜老大人。”
然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柳推官被贬了官,实则是避难,心里本来就不痛快,再看贺敬文这样儿,明显是不乐意,心头升起一股怒火来——原是你家来求娶我女儿,到了来却给我摆脸子看!真道我不做知府便治不了你了么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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